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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上官绎这样的官员,长期给妻子买药,也是捉襟见肘、囊中羞涩。“他们家小娘子都已经十岁了,文采不输那些世家儿郎。”王墨提到外甥女满是骄傲。
谢以观笑着说:“家妹在去岁的上元节上,见过上官小娘子一面,回家对她赞不绝口,说将来定是要惊艳京城的才女,只是似乎未见她出来走动……”
王墨苦笑:“上官家这个样子,我那外甥女有哪家会递请帖?”
谢家是没落的世家,谢以观是正经科考出身的文人,世家认谢家,文人认谢以观,故而谢以欣在世家女和文官女之间都很受欢迎,但上官家与谢家不同,上官家连寒门都算不上,他家是富农卖了田地供上官绎读书,上官绎又娶了一个和王家断绝关系的王若,便是两边都不受待见,导致上官家的小娘子只能困在家中独来独往。
谢以观垂下眼眸,轻叹:“小娘子身上到底流着你们王家的血脉,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虽说及笄还有五年……也就五年了……”
他的话没有说完,王墨却是被他提醒了,只有五年上官尺素就要及笄了,她没有出来走动过,家里又是这副样子,难不成真让他那么好的一个外甥女将来嫁给贩夫走卒不成?
这些本是家族私密之事,但王墨今天喝了不少酒,话又到了这个份上,便忍不住将心中对外甥女的担忧和谢以观说了出来,末了又同谢以观商量:“要不我回去一根绳子掉在大门前,逼着我阿耶将姐姐接回来?你说这个办法怎么样?”
谢以观又给王墨斟了一盏酒,“王家家主最要面子,你这样子反倒将所有的路都给堵了……还不如将小娘子接过来先养在她外祖母的膝下,对外宣称是表亲,想来王家家主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王墨一想,是这个理!“我这便回去同我阿娘说,她要是不同意,我就一根绳子悬在她房里!”
谢以观:“……”平时看王墨斯文有礼,倒没有想到在家里竟是这样的……
许是王墨这动不动就上吊的法子起了作用,很快,王家就悄悄派人到上官家接外孙女回王家,只是前脚上官小娘子刚到王家,后脚就有上官绎与王家和解的消息传出,甚至有王家要正儿八经要认下上官绎这个女婿的消息。
王家二房娘子是郑家女,昔日王若管家时,她们私下便有龃龉,后来王若自甘堕落嫁上官绎,她还得意了一阵,如今生怕王若要回来,便要寻郑家人来说事。
十月农忙结束正是收税的时候,吏部跟在郑起的身后要债,郑起正看上官绎不痛快,当即就上门去找了王家家主。
王家家主是个好面子的,若是郑起不来,他已经打算将上官小娘子送回上官家了,偏偏郑起来了,不仅郑起来了,还将卢政翰也带来了。
卢政翰这几日因为崔玄查案的事与长子卢显意见相左,他这些年一言堂惯了,突然被长子忤逆,本就心怀不悦,更不想王家坏了世家的规矩,对王家家主说话难免严词厉色了些。
王家家主便有些不乐意了,对卢政翰和郑起也不客气了起来,说着说着,王家家主就突然想起这些年郑家把持着药材,他去年想要十支千年人参,郑家却只给了一支千年参、三支百年参,剩余的以十年参来充,愈发没了好脸色。
最终三家不欢而散。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个时候,崔玄调查尉迟乙遇刺之事,突然有了眉目,本来所有矛头都指向卢家的,却没有想到突然牵扯上了郑家,先是说那家假冒的引子是郑家做的,又牵扯到鬼市里卖石炭的,背后竟然是郑家。
顺藤摸瓜之下,却是查出那些世家家主都难以求得的药材,都被郑家以鬼市的形式运往各地,贩卖给藩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