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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沓描红,中间果然夹了一封信。崔玄的字规规整整,像是印出来的一般,他写得也极为简洁,简单交代了京城中发生的大事,又说明这块令牌是同州韦家所赠,韦家韦之明如今是同州防御使,皇帝自己看着办。
苏彧:“……”她好像忘记告诉崔玄,她把韦炅扣下来挖煤了。
谢以观站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笑着说:“陛下,这块令牌可是崔阁老三救韦家家主之后,韦家家主赠予他的,持此令牌可以无条件调动韦家军一次,即便是为了……”
造反。
他慢吞吞地补了一句:“崔阁老对陛下十分用心。”
谢以观只瞥了一眼,就知道崔玄用了最端正的楷书,大约是怕苏彧这个皇帝看不懂,用语也是选择最简单的,他也选择沉默,没有告诉苏彧,崔玄各种书法皆会,单一个楷书便会七八种书体。
苏彧把玩了几下手中的令牌,没有客气地收入怀中,又抬头眼巴巴地看向谢以观。
谢以观呵呵笑了两声,难得和崔玄站在同一战线,“臣也觉得陛下该好好练字了。”
他沉默了一下,就在苏彧要转身的时候,他突然又说了一句:“臣听闻裴娘子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尤其写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陛下若要与她相交,字总是不能太难看的。”
苏彧退了两步,退到他前面,歪过头看向他。
谢以观眼观鼻鼻观心,端的是君子模样。
苏彧倏地笑开,“若是论才气,整个大启谁能比得过知微,可这我这一手丑字,不也和知微相交甚欢吗?”
谢以观一愣,等到他回过神来,苏彧已经摇晃着她的马尾走远,那背影轻快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郎。
他别开头,面无表情地望向远方的天,只是耳廓微红。
过了许久,谢以观才整了整衣袍,前去寻找苏彧。
谢以观觉得他还不如不来寻找苏彧——
太原王府偌大的书房里烧着地龙,苏彧就将崔玄寄来的描红摊了一地,她自己挑了两张最简单的,其余的分给了尉迟佑、苏承影、高岚,就连萧落都分到了几张。
她听见推门声,拿着描红兴致勃勃地看过来,打算凡是路过的都分两张描红,但是看到谢以观,伸出去的手又默默收了回来。
谢以观看向愁眉苦脸的四个人,再看向略带心虚的苏彧,面无表情地问:“陛下这是要干什么?”
苏彧坦然说:“朕也想好好练字,就是朕太忙了,为了不辜负崔阁老的一片用心,所以朕决定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一起练字,实现共同进步。”
谢以观:“……”他似乎多少有些能体会,崔玄面对苏彧时的那种又气又无可奈何了。
他无奈地指了指萧落,“陛下就不怕崔阁老知道吗?”
萧落差点哭出来:“……陛、陛下,这样不太好吧……”
皇帝找人代笔就算了,怎么连他这个明牌的奸细都要拉上呢?
苏彧目光灼灼地盯着萧落,“朕倒是不缺代笔的,但是萧备身欠了朕多少银两来着?一张字十两银子,你写不写?”
萧落:“……”
“当然钱不是这么好赚的,如果崔阁老知道朕找代写这件事,那肯定就是萧备身你说出去的,到时候朕就把银子倒扣回来,不单单把你的扣回来,就连别人的,也一张十两全算在你头上。”苏彧没理气也壮。
萧落:“……”他真的要哭了,不带这么欺负老实人的!
谢以观看着苏彧一副恶人模样,没能忍住,笑出了声。
谁曾想,苏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