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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岐州地方志》,“陛下这是打算将三百六十州的地方志全都看个遍?”“差不多吧。”苏彧漫不经心地应着。
裴宝珍说:“府控带山河,踞天下之肩背……”
苏彧随口就接了:“为河东之根本,诚古今必争之地也。”
裴宝珍:“……”她背的是《太原府地方志》,结果皇帝居然能接上。
“陛下什么时候看的?”她好奇地问。
苏彧说:“之前去太原的路上,随意翻了翻。”
裴宝珍感叹:“陛下有这等过目不忘的本事,怎么不用在进德修文上?”
“朕觉得朕的品德极好,不需要再进修了。”苏彧又翻了一页。
裴宝珍:“……”她明明是说皇帝该提升一下文化,皇帝非要扭曲她的话。
不过即便她这么说,皇帝也没有恼羞,反倒对着她浅浅笑了一下,裴宝珍觉得自己又要沉迷于皇帝的美色之中不可自拔……
她突然想到她干瘪的钱袋,瞬间眼中便没了光,看向苏彧的眼神也只剩下麻木不仁。
苏彧也就这半日清闲,吏部的官员考核过后,便正式步入年关了。
除夕之日,苏彧一身冕服,祭天拜地,照例在麟德殿摆年宴。
不过年宴上又有了几张新面孔。
其中最受关注的还属柳无时,他虽然坐在末端,可大家都知道他是大启首个度支司大夫,经过他面前的官员不自觉就回头多看他两眼。
柳无时总觉得他像一只被逮住的食铁兽,路过的人都要来围观一番。
他转头望向苏彧,穿着冕服、戴着冕旒的皇帝自带疏离,高高在上,不可触及。
她的身旁有崔玄,有姚非名,有谢以观,有尉迟乙,唯独没有他。
柳无时莫名生出了一阵难过,低头喝了一口酒。
酒过三巡,苏彧同去年一样,没有留大臣们与她一起守岁,放他们各自回家。
柳无时随波逐流地被人潮往外推,他仰起头,天上无月,只有漆黑一片。
他忽地转过身来。
从宫门到麟德殿,灯火稀落,夜风之中跳跃的光点,却又在他眼前连成一线,指引向通明的麟德殿。
他心念一动,奋不顾身逆着人群,往麟德殿走去。
守在宫门前的宫人笑着说:“柳大夫来了?陛下正在等你。”
柳无时眼中有着难以置信的喜悦,他兴冲冲地跨进宫殿内,而苏彧就在原地等着他——
“陛下——”他心潮澎湃以至于声音颤抖。
苏彧抬起眼,柳无时听到的却是谢以观的声音:“柳大夫总算是回来了。”
柳无时惊了一下,再回神,哦,之前在苏彧身旁的崔玄、尉迟乙与谢以观,如今也依旧围绕在她的身旁。
苏彧索性摘了冕旒。
崔玄出声阻止:“陛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苏彧手中的冕旒,又抬眸对上苏彧略微控诉的眼神,那眼神似乎在说,她都已经戴了一整天,脖子都酸了。
崔玄抿了一下嘴,轻声说:“陛下的头发乱了,臣来为陛下整理。”
他的脸依旧是冰冷的,为苏彧整理发丝的动作却格外温柔。
尉迟乙笑着说:“男子汉大丈夫何必拘于小节,陛下莫要理他,不如我们到外面架一个篝火烤肉吃。”
谢以观跟着一笑:“尉迟将军好雅兴,只是外面天寒地冻的,我们的身体怕是不如尉迟将军好。”
他转头对着苏彧说:“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