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值夜者(1/2)
“杀了你？”顾时听到值夜者青年这样的请求，不禁回想起了当初在神弃之地和愚者进行的那番二人紧紧相随的欢乐玩闹。
如今再次听到相同的言语，他忍不住轻笑道。
“和黑夜站一边的人都有闹自杀的习惯吗？你也不是『死神』途径的非凡者吧，有什么事值得你这么想不开？”
值夜者自然听不懂顾时话中的内涵，他也只当是这位见多识广的渎神者想到了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并没有对此多想，而是继续抬着头看着顾时的面孔，神色凄苦，语气无力地说道。
“我一直努力地活下来，就是想等待教会的增援，或者是任何的其他人能来解救贝克兰德。想着如果我能坚持到那个时候，我就能够再次见到光明，再次接受到女神的庇佑……在最开始，我确实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拼命地想要活下去。”
“可越到后来，我就越如同一具行尸般，脑子里只想着活。如今，阿蒙冕下，您瞧瞧……”
值夜者伸开双手，将自己形如枯槁的手臂展示了出来，然后又向两边摊开，指示着堆积在他身旁地面上的碎骨与腐烂皮肉。
“我为了活下去，我背弃了女神的教义，背弃了值夜者的誓言。”
“女神教我们要平等尊重，友爱所有的同信，值夜者的宣言教我们要相信同伴，要能够将后背交给自己的队友。”
“可我却为了活下去，将队友的尸体作为肉食。大家如此的相信我，我却在守护教会的战斗中错漏，侥幸存活。在知道贝克兰德的教会正在遭受着恶徒的玷污，却浑浑噩噩地于这地底苟活……”
顾时蹲下身来，用手拍了下值夜者的肩膀，安慰般的说道。
“你能从大崩溃中活下来是因为命运的捉弄，这和你自己的意愿无关，即使是啃食尸体也不过是为了紧急避险。你现在想着死亡，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难道就不算违背你们教会的教义吗？”
“女神的教义告诉我们，死亡是生命的自然终点，要坦然地面对死亡，女神的信徒都会在死亡到来后迎接回归女神怀抱的安眠……而值夜者誓言里说，要做好为了女神而献出生命的准备……我的生命，其实早就应该在那一天随着我的队友们一同逝去，进入到女神的神国……”
“好吧，我忘了黑夜的权柄里有死亡，看来这一点也体现在了祂的教义里。”
顾时撇了撇嘴，重新站起身来，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微光也缓缓升起，既像是初晨的朝阳，又像是黄昏的余晖，可惜又怜悯地高高拂照着值夜者的脸庞。
“决定了？死亡可是无法逆转的哦，黑夜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死亡即是自然生命的终点，如果你决定拥抱死亡，那就没有回头路了。”
“是的，我决定了。”
值夜者凄惨地笑了起来，其实不由得他决不决定，顾时在给予他生命能量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崩溃的边缘，灵性也混杂着大量的冗杂成分，混乱得一直在冲击他的精神与意识。
就算顾时不去管他，照这个进度下去，他也很快就会死去。
“怎么会搞成这样呢。”
“这就是对我的惩罚……”
如果顾时真的想救，他倒是可以试着慢慢修补他的灵性与身体，让他渐渐恢复过来。
但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何况如今当事人自己也没有了再生存下去的动力。